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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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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48

岑蓁一邊在腦子裏記著陌生地名, 一邊想待會要是找不到充電寶怎麽辦,如果別人?不願意幫她先借一個怎麽辦,又或者?別人?幫她借了,願意收微信的錢嗎?還是非要港幣呢?

她來得?匆忙, 除了一個人和一張證, 她什麽都沒帶。

腦子裏亂糟糟地想著這一切, 甚至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會不會除夕夜流浪在香港街頭的時候,有人喊了她的名字。

在接受了孟梵川已經離開這件事後再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, 岑蓁有些遲疑, 但那聲音又是那麽真實, 且離自己?那麽近,仿佛就在身邊,在身後。

岑蓁不可置信地轉過去。

視線對上的那一刻, 她眼圈驀地就紅了, 剛剛還拼命記的路線地名瞬間拋到腦後, 她握著已經沒電的手機, 朝那道身影緩緩走了幾步, 等看?到他快速朝自己?走來時,再也沒忍住地也朝他奔跑過去。

明明是笑著去的, 撲到他懷裏時卻怎麽都壓不住委屈的嘴角,“……我以為你走了。”

孟梵川將她摟緊在懷裏, 直到真正感受到她的氣?息,他才確定——

自己?不是在做夢,也沒有喝多。

幾個小時前還跟自己?在聊天的女人?, 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。

孟梵川幾乎有些不知?所措了, 他不知?道她怎麽能這樣大膽,一邊抱緊了她, 一邊又後怕,萬一剛剛自己?沒有要求下車來拿母親的披肩,又或者?莊佳儀沒有遺漏披肩,她一個人?在這陌生的地方要怎麽辦?

一想到這裏,孟梵川又松開她,“你不是在杭州嗎,你瘋了?”

嘉瓏的工作人?員這時面面相?覷,雖然不知?道發生了什麽,但都很有眼力見地給他們騰出空間離開。

孟梵川不在的時候岑蓁還覺得?自己?很堅強,大不了就是在711過一夜,可他突然出現了,堅強和脆弱似乎就只?隔了一道墻,再聽他這樣說,眼淚沒忍住掉下來,“我打擾到你了嗎?”

孟梵川知?道自己?嚇到了她,心疼地又抱緊,“沒有,沒有。”

他一遍遍親她發頂:“我想見你都來不及。”

好在樓上的親戚都是從電梯直接下停車場,否則一群人?下來,必定能看?到兩?個小情侶熱烈的擁抱。

兜裏的手機響,莊佳儀打來電話,孟梵川這才稍稍松開岑蓁,幫她抹了抹眼淚,“在這等我,別亂走。”

岑蓁聽話地點點頭。

孟梵川邊接邊往樓上走,順利取回披肩,卻隨便找了個服務員交代他:“送去街對面莊小姐的車裏,掛三地牌照那輛。”

電話裏莊佳儀問:“你又去哪裏?”

孟梵川不想孟松年?知?道,隨意找了借口,“朋友約,今晚不回來。”

莊佳儀知?道孟梵川難得?回一次香港,年?輕人?過年?過節約出去玩也正常,但還是叮囑他,“別喝太多酒,記得?明天上午回家吃湯圓。”

“知?道。”

孟梵川t?快速回到樓下,好像怕自己?離開的任何一秒,岑蓁都會被誰拐了去。他一邊將岑蓁牽到手裏,一邊又給溫蕙去了個電話,別的沒多說,只?要了輛車和換洗衣物。溫蕙辦事也快,十分?鐘後一輛R8低調停在酒樓門口,孟梵川立刻帶著人?上了車。

上車後來才察覺岑蓁手心微濕,孟梵川問她,“是不是有點熱?”

香港雖然這幾天也在降溫,但有10多度,穿羽絨服還是厚了點。

岑蓁卻搖頭,“是剛剛太激動了。”

孟梵川無奈笑一聲,忽地想起?了什麽,拿出自己?的手機給她,“給阿姨打個電話過去,不然她要擔心。”

剛剛下飛機的時候岑蓁給肖雲綺報過平安,但肖雲綺還以為女兒又跑回了北城,壓根兒不知?道已經是另個方向完完全全陌生的香港。

她拿過手機,還是給肖雲綺又打去電話,告訴她自己?手機沒電,已經和孟梵川在一起?。

肖雲綺啊了一聲,“在一起?就好。”

“對不起?媽媽。”岑蓁覺得?很抱歉,“今晚沒能陪你。”

“這有什麽好道歉的。”肖雲綺還在看?春晚,笑了笑感慨道,“年?輕人?嘛,誰又沒年?輕過,媽媽也是過來人?。”

雖然那天只?是短暫地和孟梵川見了一面,但人?的見識修養是藏不住也裝不出來的,只?幾句對話,肖雲綺便知?道女兒眼光不錯,沒挑錯人?。

所以,年?輕人?偶爾的肆意放縱,她理解。

“那你就跟他一起?好好過年?。”肖雲綺說完欲言又止,“但你們還是要註意,那個,安全,知?道吧?”

岑蓁完全沒聽懂母親的暗示,“放心,有司機來接我,很安全。”

肖雲綺默了默,幹脆打明牌,“我是說註意安全措施。”

岑蓁:“……”

岑蓁一下子紅了臉,捂著手機支支吾吾地嗯了幾聲後掛掉電話。

孟梵川一直在看?她,自然也看?到她突然之間的臉紅,好笑問:“你媽說什麽了,臉紅成這樣?”

“哪有。”岑蓁假裝扇臉,“我有點熱罷了。”

孟梵川就那樣看?著她,怎麽都看?不夠似的,直到當下這一刻,縈繞在心底的不真實感都還沒完全褪去。

他怎麽可能會想到,她會千裏迢迢地來找他,這樣不顧一切,這樣無所畏懼。

孟梵川將那雙手始終牽著,細細感受掌心下的柔軟,在心裏克制又克制。

——好想吻她。

——可這車中間沒擋板。

好不容易,十幾分?鐘後,汽車到達九龍半島的地標建築rosewood酒店。這裏正對維港和IFC金融中心,可以一覽港島起?伏的天際線,地理位置和環境都極其?優越。

溫蕙已經等在這裏,手裏提著兩?個紙袋交給岑蓁:“換洗衣物,時間緊,先隨意挑了些,不合適的話明天再換。”

年?三十兒還要麻煩別人?,岑蓁很抱歉,“不好意思蕙姨,打擾你過年?了。”

對於溫蕙的崗位來說,近身助理幾乎就是24小時待命制,職責所在的事又何來打擾,但她還是讓岑蓁寬心,“不打擾,你男朋友會給我封大利是的。”

孟梵川跟著一笑,“是,沒錯。”

言笑間氣?氛便也輕松了,溫蕙摸了摸岑蓁的頭,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回頭卻用?粵語和孟梵川意味深長說:“唔阻你哋開心。”(不打擾你們開心)

孟梵川面無表情:“她聽得?懂。”

溫蕙楞了下,很快若無其?事地聳聳肩,“fine。”

她直說了,“happy night。bye~”

岑蓁:“……”

折騰到這會兒,岑蓁也不知?道幾點了,終於進到酒店房間的時候,她才拽起?孟梵川的手腕看?表,“都11點55了。”

還有5分?鐘就是新?的一年?。

她在心裏松一口氣?,終於趕上了和他一起?度過這個零點。

身邊再沒了礙事的人?,孟梵川嗯了聲,幫她脫掉羽絨服,將人?圈到懷裏,“為什麽突然過來?”

他懷裏有岑蓁喜歡的味道,是只?有他才有的氣?息,岑蓁安靜地被抱著,小聲說:“…我想跟你說聲新?年?快樂。”

“只?是這樣?”

“還有,謝謝你送的煙花。”

藏著最?真實的答案沒說,岑蓁沒底氣?地垂下眸,讓孟梵川沒忍住低頭吻住她,淺淺的,一點點摩挲她的唇,“真沒有別的原因了?”

明明兩?天前才吻過,可眼下這一點觸碰還是讓人?瞬間心潮翻湧,岑蓁閉著眼睛,最?終難耐地在他“吻刑”中招供,“我想你。”

她低聲又委屈地說,“前天你來的時候太匆忙,我都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你就走了。”

孟梵川停下,認真看?著她,“我的問題?”

“你去倫敦前問我會不會想你,我說等你回來了再告訴你。”她眼眶再次濕潤,為此刻難掩的思念,“所以我想來告訴你,我想你,你不在的每一天都在想。”

太突然的告白,讓孟梵川呼吸幾乎滯住,喉頭滑動兩?下,手掌滑過她的臉際,最?終還是沒忍住再次吻下去。

那些克制在這個吻裏通通釋放,不再是剛剛那樣淺嘗輒止,他直接探進她的齒關,舌尖勾纏玩弄,有種本?能的索取,急也狠,身體不斷向前,擠壓得?岑蓁一步步往後退,踉蹌間吻到跌坐在沙發上。

岑蓁這才好像找回了些意識,雙手推著孟梵川的肩,“你該回去了。”

孟梵川身體微微俯下來,手放在她身後沙發上,幾乎與她貼到一起?,氣?息低啞地問:“你舍得?讓我走。”

很要命的蠱惑。

彼此眼神裏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岑蓁臉上浮起?薄紅,她眼睫輕顫,想堅持要他離開,可話到嘴邊卻被身體被意志控制。她不得?不承認,她想要他在。

誰也不知?道兩?張唇是怎麽又急不可耐地吻到一起?,岑蓁的手還停在孟梵川肩頭,可力道明顯脆弱了,最?後甚至順著往後環住了他的頸,接受他所有的闖入。

氣?息急促,這個吻深而激烈,他吻著她的臉頰,舔舐她頸線,搭扣不知?什麽時候被解開了,微涼掌心游走描繪她的曲線,激得?岑蓁陣陣發軟。

或許是不滿足了,孟梵川將她抱起?,身體忽然騰空,岑蓁雙腿本?能地纏上了他的腰。

松軟床墊塌陷下去的那刻,岑蓁的理智還在掙紮,一邊承受他的侵襲一邊問:“真的不用?回去陪叔叔阿姨嗎。”

孟梵川溫柔地在她脖子上啜吻著,“他們睡了。”

灼熱呼吸刺激岑蓁的毛孔,她全身都瑟縮到發軟,仰著頭一下下地回應孟梵川的吻,“我害怕他們生氣?,害怕你們吵架。”

孟梵川沿著脖頸一路吻回臉頰,而後停在唇邊望著她,“這就是你騙我的理由嗎。”

岑蓁:“那你為什麽不戳穿我。”

孟梵川微頓,深深埋進她頸側,“我知?道你不願意。”

在聽到岑蓁還是騙自己?說不放假時,孟梵川便知?道,她或許是不願意跟自己?去香港,也或許是不願意自己?留下來。

總之,她不願意。

他身後的確有覆雜的家庭,他理解她的遲疑和猶豫,所以不管是哪種原因,他選擇尊重她的決定。

可岑蓁怎麽會不願意,她願意,可又怕這份願意太自私,擾亂他的家庭。

說到底,這件事不過是兩?個人?都站在了對方的角度考慮。

岑蓁鼻尖又發酸了,主動擡起?身體去夠他的唇,又吻了好一陣後被他手臂鎖住腰。

男人?的呼吸往下侵犯,岑蓁察覺到它越來越近,長發淩亂散在床上,漩渦一樣吞噬著她的意識,那人?一時狠一時又輕柔,像細細的電流刺激神經,岑蓁試圖抓住周圍的什麽,最?終手掌只?能攥緊了枕面。

“還要我走嗎。”他覆上來問,聲音混著低啞的顆粒感。

岑蓁沒骨氣?地閉了嘴,他卻故意挑事,將手送至唇邊,“嘗嘗自己?是什麽味道?”

岑蓁被混亂折磨一通,扭過頭。可那人?偏不讓,虎口掐著她又轉過來,低頭吻住她,將口中的甜腥氣?息全部渡給她,舌尖相?交勾纏著,帶起?暧昧聲。

孟梵川摟著她的腰,將她緊緊按向自己?,“回答我,要不要我走。”

岑蓁被這攻勢弄得?毫無招架之力,抵住他肩的手心都在發燙。

最?終悶哭著說:“……不要。”

孟梵川起?身,去旁邊拿了什麽又回來。

他落下燒燙的吻,動作緩慢,岑蓁緊張到不敢看?,卻聽著他的聲音心動到發酸。

過程很艱難,彼此身體都是緊繃的,迫切地想要去對方的世界,也只?能一點點開墾嘗試,終於突破的時候,孟梵川的肩頭已t?經被掐出了指印。

她眼淚流出來。

“很痛?”說這句話的時候孟梵川視線往下掃過,看?到床單上的一點顏色後忽然明白過來什麽,楞住。

他不敢相?信,忽然間又覺得?自己?該死。

他剛剛為什麽不再溫柔一點,為什麽不再慢一點。

“對不起?。”孟梵川內疚又密集地親著岑蓁,“我以為你和他……”

可岑蓁不介意,她想抱他,這一刻只?想抱著他。她雙手抵著那道線條緊實的寬肩,緊緊將他貼著自己?,“抱我。”

於是孟梵川便抱著,停了好一會才繼續,緩過那陣痛後,異樣的酸脹感湧來,往來幾個回合,臥室裏響起?了令人?聽到臉紅的聲音。

那聲音黏膩暧昧,在房裏回蕩,仿佛能掀翻小船,光是聽著已經讓岑蓁頭皮發麻,止不住的顫抖。

偏偏越聽越有,越聽越多,幾乎泛濫。

以至於可恥地被換了個地方,那人?低聲笑著說老話,“寶貝你真了不起?。”

“……”

岑蓁氣?息紊亂,渾身像被水蒸汽蒸過一樣透著粉欲色,被他戲謔後更是紅了臉,不會反駁,只?能又跟上次一樣:“……我討厭你。”

孟梵川不說話,也不生氣?,用?實際行動問岑蓁,“怎樣討厭?”

岑蓁今天才發現,這人?除了會用?“吻刑”,其?他花樣也層出不窮,薄汗打濕背脊粘著發絲,他說話的氣?息是熱的,自己?的呼吸也是熱的,甚至不知?什麽時候情難自禁溢出的那一道聲音,也熱到讓人?心口晃顫。

孟梵川很滿意她這個回答。

他將人?抱起?來正面對著他,突然這樣直接而又親密地貼著對方,岑蓁被他弄到思緒漂浮,腦子裏忽然掃興地閃過秦詩瑤的話,好一會,她才枕在他肩頭問:“你還喜歡滑雪嗎。”

她還是忍不住問了。

秦詩瑤說他18歲的時候那麽喜歡滑雪,現在還不是不滑了。

又說他總會玩收心的。

那她呢,也會跟滑雪一樣嗎?

孟梵川手摩挲她的腰窩,克制著聲音問:“為什麽突然問這個。”

“你那天說不喜歡下雪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不喜歡下雪,但我喜歡滑雪,有沖突嗎。”孟梵川不敢太用?力,卻也難捱,“你在想些什麽?”

岑蓁被磨得?難受,“那會一直喜歡嗎。”

孟梵川忽然停下看?著她,懲罰似的按住她那個敏感點,“你好像在覺得?我是個喜新?厭舊的人??”

岑蓁被刺激到發抖,兩?手慌亂地撐到身後抵住失控身體,“我……我沒這麽說!”

“那你是什麽意思。”根本?逃不出半步,孟梵川充滿壓迫感地覆下來,將她牢牢控制,動作也變得?不講道理。

洪水一樣爆發的洶湧讓岑蓁不知?所措,她想說對不起?,想安撫他,可好像都沒了用?,她連開口說話的機會和力氣?都沒有,只?剩耳邊堅實有力的回蕩。

是她多嘴提的話題,也只?能她自己?去消化承受。

急緩輕重,所有感覺都被他控制,危險又溫柔。岑蓁眼前開始模糊,失焦,不記得?後來又被他笑了幾次了不起?,只?記得?那雙有力箍住自己?的手越來越兇,她像臺風天裏輕易被折斷的樹枝,脆弱到只?能哀求。

維港對岸的霓虹拖曳著光影落在床上,日夜更替,他們在熱烈而迷亂地迎接黎明。

“新?年?快樂。”不知?幾點的時候,孟梵川對岑蓁說了祝福。

岑蓁已經迷迷糊糊,嗯了聲,忽而天真地跟他說:“夠了……”

她真怕自己?大年?初一起?不來,聲音都有氣?無力,“我下午還要回杭州。”

孟梵川似乎笑了一聲,聽不清,但往岑蓁唇上親了親:“放心。”

他低低地說:“你哪也去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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